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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高志森谈《喝彩》、创意、舞台剧和电影

10 Jan 2013
文: Max
图: 春天舞台 Spring-Time Stage Productions

高志森,家庭欢乐的创造者;多少的贺岁电影,多少的巨星阵容,多少的经典桥段,多少的欢乐笑声,都是在他的巧手中诞生。转换跑道后,更在百花齐放的舞台剧界里创造出众多兼顾文化、艺术和娱乐的作品。

这次他带着《喝彩》音乐剧再次来到新加坡,我非常幸运能抢先向崇拜多年的喜剧大师请教,听听他分享关于《喝彩》、创意、舞台剧和电影的看法。

interview clifton 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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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Arts Republic, 高: 高志森)

谈《喝彩》

A: 《喝彩》采用了张国荣和陈百强的歌曲,可是并不是他们的传记。能否谈谈这出舞台剧的概念?

: 陈百强和张国荣两位的英年早逝遗留了大量音乐作品,都是八、九十年代的经典歌曲。这批经典歌曲不应因为他们的离逝而被遗忘,所以我在2006年制作了一出《喝彩》音乐剧,用上陈百强和张国荣的音乐,每人超过二十首歌,加起来超过四十首歌,用一个全新构思的故事体现在音乐剧里,希望藉此向两位乐坛重要人物致敬,并透过这部音乐剧令更多人认识及爱上陈百强和张国荣的音乐作品。

A: 《喝彩》在香港和世界各地都是一出极成功的舞台剧。相较2007年在新加坡上演的版本,这次有做了任何改动吗?

: 今次在新加坡牛车水人民剧场演出的版本相对上次07年到新加坡演出,最大分别是新加入几首歌曲,并加强故事的戏剧性。删去上一版本出现的大部份人物,今次将完全集中在 Danny、Leslie 和 Paul 三个人物上。今次对歌曲的演绎所花的戏剧性铺排和歌曲和戏剧之间的互动和感染力将比上一版本强。

A: 《喝彩》中的 Leslie、Danny 和 Paul 的角色是否给追寻梦想的年轻人任何启发?

: 今次仍然保留 Leslie、Danny 和 Paul 三个人物,他们代表着年青人在成长的过程里感受到很多生活上的压力,包括在学业上、人生事业路途上,或是多方面的引诱,有些号称可以抵抗压力的行为,如滥药、赌博,我们均不认为是可取的生活态度或习惯;而且,近年我们留意到抑郁症在年青人世界里开始有扩散的现象。这部戏主要是想谈谈年青人在面对他们的成长和压力的同时,怎样去平衡他的生活,并且带有正能量地对生命作出选择。这部戏谈及的赌博、抑郁或滥药,并不单是八十年代或九十年代的故事,更变本加厉地成为今日的故事。所以我们希望透过这个剧作,启发年青人去思考他在生命的决择关头应怎样作出他的选择。

谈舞台剧和创意

A: 春天舞台制作了大量新颖、富创意的舞台演出。诸多限制的新加坡社会是否局限了创意?要如何突破诸多限制架设起来的框框?

: 我十分尊重每个国家制定的文化艺术政策和它有自己在宗教、种族或者在社会管理上的主权。每个国家都应有不同,而这份不同应该受到尊重。我认为创意说到底也是「元素的重新组合」。我们认识到新加坡社会与它的文化艺术政策的同时,我们亦应该理解创意是元素的重新组合。只要年青艺术创作者肯汲收新的元素,并且肯努力思考重新组合的创作技巧,相信创意的空间依然是非常大和广阔。我亦认为可以发挥的空间其实是相当大,并不应该存在会被框死这一种说法。

A: 香港蓬勃的电影和电视业是否为文化艺术和舞台剧界带来更多活力,或提供了更多创意和素材以及实际的资源?

: 香港的电视业和电影业不过是在发挥创作的自由和元素的重新组合,应用在舞台上会有不同。因为舞台的观众层面较倾向中产阶级、知识分子,所以如果说电影和电视造就了很多明星,很多幕后人材,和有一个自由开放的创作观念,这些都是条件,但香港的舞台能否发展起来,与香港的中产阶级、知识分子接受剧院的表演形式和现场的演出形式,欣赏个中的互动有关。镜头下的媒介与剧院互动的媒介是有不同。

A: 香港特色的舞台剧是怎样的?如何寻找或创造本土特色?本土特色重要吗?

: 我很相信一句说话:「文化艺术是人民的灵魂」,每个不同的地方,他们的人民、思想、感情和生活都反映在他们的文化艺术作品上,我觉得这是非常自然和理所当然。我们现时在香港制作的影视或舞台作品都会反映我们对香港这个地方的看法和反映我们的生活在其中。所以我觉得这是很自然也很重要,因为政党政治是一时,文化艺术是永远,不同地方、不同的人的灵魂所在,或者他所呈现出来的灵魂状态是怎样,都会一直流传,并成为该时代的人的一个记认。所以我们最近制作的舞台剧都会用上香港的流行曲文化,或者香港社会上发生的事,或者我们的语言,去反映我们的思想感情。

A: 春天舞台的演出遍布世界各地。如何创作在各个市场都叫好又叫座的作品?

: 无论舞台或影视作品,有一个根本的原则是必需以观众接受点为立足点。一般舞台剧的观众相对来说是较中产阶级和知识分子,消费力相对高,所在文化、艺术和娱乐三个元素的平均来说,文化,即思想性,艺术,即创新性,占的比例在观众要求的层面来说是会较高一点。当然不能太曲高傲寡,因为还有娱乐性。如果任何作品都必定包括文化、艺术、娱乐三者来计,其实是否能叫好叫座是在于平均三者的能力。我觉得舞台剧观众一般在思考性、哲理性,或是舞台呈现出无论是编、导、演或者是美术上、音乐上的创新性,要求会高一些。

谈电影

A: 您近年来把重心放在舞台剧,是否有重回电影界的打算?制作舞台剧的经验对电影的创作是否有影响?

: 我2013年打算再执导演筒再拍电影,今次我很想拍摄的电影题材已经酝酿了五年,可以说是心中有火,很想将这团火燃烧出来。再执导筒是我今年的计划,至于制作舞台剧的经验对电影的影响,我相信过去十几年来制作舞台剧的过程,我是在享受一个创作自由的世界。因为香港的表演艺术是没有审查制度,任何类型的舞台剧在没有经过剧本或演出审查的情况下,都可以获得发表,所以题材是极度多样化。我并不相信电影观众是希望看同一类题材,虽然片商一直重复又重复地拍摄某一至两种题材,但我相信电影观众其实是希望在银幕上欣赏多样化题材的作品。我相信舞台剧的创作、发表,以至题材上的自由和多样化,那种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会是我以后对电影创作的观念。

A: 这一代的电影观众的口味是否和上一代不一样?能触动观众的题材是否有改变?

: 这一代的电影观众口味与上一代已非常不同,千禧年之后,年青人通常都在互联网、计算机的世界长大,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口味,亦非常重视自己的感觉。以前的观众重视的是戏剧结构、人物塑造、矛盾冲突,重视浓烈的戏剧性;现今的观众相对会较重视的是感觉,会重视细节、小情趣,甚至在篇幅上会较喜欢长度较短的作品,或者某一些细节、场面或者感觉。这也是受互联网感染下的改变。他们未必会执着于贺岁片一定要是家庭喜剧,在香港贺岁档期影片里也有三级片,所以某些以前的观念,包括电影主流的观念,在现在来说未必适用。现在的 观众更重视的是感性、感觉。

A: 新加坡的电影业多年来处于低迷状态。可否谈谈如何改善这种状况,勉励新加坡的电影工作者?

: 我并不常欣赏新加坡的电影,很难说要提甚么意见。我认为要 拍一出九十分钟的长片,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很多时电影工作者的成长都需要很多实验期,我会建议新加坡政府,或者推动电影工业的人先考虑让电影工作者拍一些十分钟的微电影,或者一些半小时到四十五分钟的短片。新加坡电视台可以开放更多频道透过拍微电影或者短片先培养人材和内容,很多内容就如舞台剧般,可以先有一个实验性的、相对前卫的版本,然后才慢慢演化为大型的制作。以外国的《油脂》或者《孤星泪》的舞台剧为例,它们的雏形也是比较小型和实验性的制作。电影的实验可能先由微电影或者短片开始,这样,人材和题材才可以慢慢透过实战得到培养。一下子要拍大电影,他们的状况依然只是实验者的状况,负担一套大电影对他们来说是太重,也不一定有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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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彩》 将于 1 月 19日,晚上 8 点在牛车水人民剧场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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